摸河蚌

王兆偉

三伏盛夏，窗外烈日如火，蟬鳴聒噪，夏日悠悠。窗外的杉樹，綠意盎然，樹冠在微風中搖曳著，如舞者一般，酷熱的天氣也沒能阻擋住它舞動的心。車來車往穿梭于杉樹綠蔭之間，仿佛把酷熱甩到九霄云外。此時此景，如時光倒流一般，仿佛回到童年的夏日時光。

我的故鄉鄉鎮境內，河流密布，水道縱橫交錯，新沭河、烏龍河、魯南河、薔薇河、東站引河，穿行于境內，蜿蜒曲折，迤邐前行，交匯于鎮東北臨洪閘口，接著浩浩蕩蕩流向大海。我出生的村莊，夏季河滿，岸芷汀蘭，郁郁青青，四水環抱，蘆葦斑駁，蟬鳴陣陣，燕翔河塘。莊北的一方水塘擁有我們小伙伴們在夏季摸河蚌、游泳、打水仗的快樂時光。

夏日的下午，小伙伴們不約而同到水塘里游泳降暑，同時摸河蚌，河蚌一般在水底的淤泥上或一半在淤泥里，我用腳觸到河蚌的光滑外殼后，就輕輕地吸一口氣，一頭鉆到水里，用手把河蚌捧出水面。河蚌是水生底棲動物，常年棲息于江河、湖泊、池塘等水體的底泥中，主要吃藻類、微生物等。小一些的河蚌用來喂鴨子，大的河蚌用來炒吃或燉吃。

大家感覺河蚌摸得差不多了，就盡情地游泳玩耍，有的仰泳，有的蛙泳，有的打噴噴———趴著向前游，用腳擊打水面，激起重疊的水波，不一會兒塘面泛起陣陣浪花及一圈圈的漣漪。大家在清清的塘水里找到了夏天的一抹涼意與清爽。一陣微風吹過，塘面蕩起一陣陣浪花，大家迎著浪花前行，確有種“不管風吹浪打，勝似閑庭信步”的氣勢。

轉眼到了傍晚，晚霞溫柔地灑在水面上，映得水塘霞光萬道，燕子在水面的霞光中舞動著。塘邊不遠處的楊樹、榆樹、洋槐樹在霞光中有秋天楓葉的那種鮮紅似火的美。此時已有幾縷炊煙在霞光中裊裊升起，然后慢慢散開，給村莊添上幾分朦朧，幾分神秘。小伙伴們看時間不早了，該回家了，大家起身上岸，穿好衣服，收拾一下勞動成果，各人拎著桶，四散而去。

回到家后，把河蚌交給母親，母親挑一部分準備燒吃，一部分給鴨子吃。聽母親說過，河蚌喂鴨子，鴨子產蛋率高，蛋營養高及味道好。河蚌有一定藥用價值，蚌又稱河蛤蜊，中醫認為其味甘、咸，性寒，具有清熱解毒、滋陰明目的功效。本品歸肝、腎二經，適用于煩熱、消渴、血崩、帶下、痔癢、目赤等。

河蚌肉在那個年代簡直是美味，吃起來香味沁人心脾。我母親會把河蚌去掉外殼，把河蚌鰓去掉，然后把河蚌肉下面發黃的部分用刀背拍軟，河蚌柱也拍軟，接著倒上生粉，加上白酒后反復用手攪拌后去掉黏液，再加清水清洗干凈，最后把河蚌肉焯水撈出來切成片。母親準備配料：姜片、蔥段、豬油、老豆腐片、料酒、胡椒粉、鹽等。配料準備好了，開始生火了，鍋里放上豆油及姜片炸鍋，接著把豬油及河蚌肉倒進鍋里炒幾下，放上蔥段及料酒再炒幾下，然后倒進清水，最后把老豆腐放進鍋里煮。煮5分鐘左右，加上胡椒粉及鹽，炒勻了就可以出鍋了———火候一定控制好，煮時間長了河蚌肉就咬不動了。

一道美味出鍋了，慰藉了全家人的味蕾。兒時河蚌肉的香味至今記憶猶新，香味里有兒時的記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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