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樹有很多話要說

朱宜堯

樹樁上有一朵巨大的“黑牡丹”，層層疊疊，漾著黑白相間的水波紋。

路過的人，無不為它的盛開所驚訝。

其實，它的學(xué)名叫樹舌。

也許，樹有很多話要說。很多黑話，很多白話，前世今生，注定有樹的寓言要對人間講。

或許，它的死太匆忙，只留下一棵樹樁，像公園里的一枚靜默的印章，還在標(biāo)榜自己的存在?；蛟S，它的寓言不被人間所理解，它的身體雖然已經(jīng)被制作成了家具、工藝品，有些已經(jīng)化為灰燼，但它的根還在。根還深深地埋在土壤里，埋在黑暗的世界里。它掙扎著，把一棵樹最后的寓言開成了一朵花。

我凝視了它很久。不厭其煩地看，不厭其煩地欣賞，我的心里就裝進(jìn)了如花的樹舌，裝進(jìn)了樹的很多話。

樹有很多話，卻一生一句話也沒有說。它走后，在樹樁上開出了黑白相間的花。每一片花瓣，都是它說的話，漾著晶瑩的水波紋般。這是人間的一種輕言細(xì)語，是人間的一種和顏悅色，也是人間的沉默是金。

樹自從扎根于此，就懷著一顆初心。它活著的時候，是一棵蔭鋪半園的“死”樹。它死去了，卻成了一棵“活”樹。它的意義，從沒有因為“死”而失去，反而成了一種彰顯。

樹有很多話。它的每一片葉子，是它對季節(jié)的宣言；它的每一條枝椏，是它既柔軟又硬朗的訴說；它直立的樹干，可以化作遒勁有力的精神之言；它向下的根須，向著黑暗的更深處的根須，都蔓延成了無聲而有力的生命宣言。

一棵樹，長在那里，經(jīng)風(fēng)歷雨，沉默不語。但，它的葉子飛舞是它的話，它的凌風(fēng)不動是它的話，它的轟然倒下也是它的話。

有多少話在它的一生，已經(jīng)無法統(tǒng)計。唯一能統(tǒng)計的，就是它沒說過一句話。

而我們?nèi)祟愐簧聛?，就用聲嘶力竭的啼哭表明了自己的態(tài)度，以至于人的一生都在不停地發(fā)出各種聲音，焦躁地表達(dá)自己，生怕不聲不響就會埋沒了自己、錯失了什么。那些話語鋪天蓋地，卻都被淹沒在喧囂中，不留痕跡。

萬物皆為我們的鏡像。從一朵“黑牡丹”的盛開中，或許，我們可以看到另一個自己。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自己，一個喜歡又討厭的自己，一個淺顯又深邃的自己，一個黑白又多彩的自己……

柔軟的樹舌，生命的話語。

相關(guān)新聞

• 也許樹有很多話要說
• 【國際漫評】要說“鴕鳥功” 還得看美國！
• 賀云翱：我對連云港申名工作“有話要說”
• 對外開放的第一批城市 連云港為何要說后發(fā)先至
• 九龍城市樂園·我有話要說 隨意傾倒 空地變成“垃圾場”
• 關(guān)注連云港電動車安全 市民有話要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