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聞豌豆香

□ 王華

【連網】  星期天的早晨，父親喊我吃早飯，在離他們家的廚房不到20米的地方，一陣陣熟悉的清香味撲面而來，我三步并著兩步就沖進廚房，看見母親正在鍋中撈著熱氣騰騰的豌豆角放進盆里，隨后，我就迫不及待地取上筷子，將盛放豌豆角的盆端上桌，和父母一起分享“美味”。吃著吃著，小時候躲在麥田吃豌豆角被“抓”的情景在我的腦海里漸漸清晰起來。

離夏收個把月前，也真是豌豆飄香的季節，記得那時我上小學三年級，中午放學，背著書包和幾個小伙伴們不是直接回家，而是走到離家不遠的麥田邊，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“看青”在附近。說到“看青”不得不提“二蠻人”，這個“二蠻人”在兄弟中排行老二，在兄弟三人中數他脾氣最不好，加上他平時也不怕得罪人，因此，生產隊長便一直安排他負責隊里“看青”工作，那時，就連大人和小孩都怕他，大人觸犯生產隊集體利益時，“二蠻人”會當著眾人的面讓其難堪下不了臺，時間久了，大多數人就不輕易惹他，還送他個綽號“二蠻人”。平時小孩淘氣不聽話時，大人總拿“二蠻人”去嚇唬，往往小孩一聽說“二蠻人”來了，眼淚未干就拍進父母的懷里以后就不鬧了。當時，有可能是到午飯時的緣故，“二蠻人”回家吃飯了，我們幾個小孩特別興奮，好像是奔進沙灘上似的，暢游在麥田里，尋到麥田間的一大片豌豆時，在豌豆上方還開著紫白相間的花，我們總會蹲著順著豌豆藤向下尋找，找到已經落花且鼓起的豆角以后，左手拿起豌豆角，只需右手一個大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捏，便可打開豆角的皮，稍后便看見一排翠綠的小豆豆，吃起來甜甜的，香香的，時間不長，我們幾個孩子就吃飽了，考慮到機會難得，我們又決定再摘些豆角放進書包準備下午帶回學校留著當“零食”，當時由于年齡小，頭腦中沒有考慮到愛護糧食這個“問題”，手快的小伙伴們收獲滿滿時，還不時地在麥田里打滾玩耍，讓一大片麥子“癱”倒在地。這時，我站起來直直腰時，忽然看到有個人拿著長長的小棍正朝著我們這里跑來，見此情景，我忙大聲喊道，“‘二蠻人’來了,快跑！”聽到喊聲，正在嬉鬧的小伙伴迅速拿起書包，好像遇到“狼”一樣，嚇得我們四下奔跑而去。因為我當時個頭小，沒有跑多遠就被“二蠻人”追上了，然后“二蠻人”就好像抓犯人似的“押”著我，在路上，他還惡狠狠地說要把我父母的工分扣光什么的，到家以后，父母正在為找不到我犯愁呢，看到“二蠻人”帶著我回來，忙問怎么回事，于是，“二蠻人”就將我們幾個小孩當天的犯罪事實作了陳述，并揚言要報生產隊罰款，父母知道情況以后，象征性地在我的屁股上打了兩下，然后又忙著向“二蠻人”賠禮，稱孩子不懂事，還叫我保證以后不再犯了，隨后“二蠻人”離開我家時嘴里還發著狠，稱如果再有下次，決不輕饒我。

土地分田到戶以后，考慮到我們兄弟三人“嘴饞”，父母總不忘在麥田四周種上幾十棵豌豆，每到五月前后,豌豆角成熟的季節，母親就會叫父親采摘些豌豆角煮給我們吃，面對煮好的豌豆角，我們兄弟三人熟練地拿起一個豆角放進嘴里，通過上下牙齒輕輕一靠，用手一拉，就從那些豆角角里擠出一串串小豆豆，香甜中帶有清香，令人回味無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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